在写了在写了

Lof不常看 想看文可以微博找我私信
微博ID:宇宙问题小孩

Luv Letter。 薯片的点梗。

齐格勒博士,

展信佳。

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这封信能不能够寄到你的手上我也不知道。

守望先锋解散之后我和莱因哈特,莉娜,温斯顿他们见过面,他们说你回了瑞士,回到了自己的故乡,所以这一封信的收件人地址填的就是那里。

我还记得你和我说瑞士下雪的时候非常好看,像是童话世界一样。可是博士,你知道吗,我长这么大好像还没有见过雪的样子。你知道的,埃及嘛,要是下雪了可就糟糕了。莉娜总是叽叽喳喳的跟我说下雪的伦敦有多么多么的漂亮,那我这个冬天该去哪里看雪好呢?

你也许会笑话我都这个年代了居然还在写信,我记得博士你也说不习惯现在的尖端科技。

开玩笑啦。

我只是觉得有些长长的话应该要慢慢地说才能够表达出心里的真实感受。

我从小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够和我的母亲并肩作战,她给予我的不单单是生命和养育之恩而已,她给我塑造了一个坚不可摧的世界,告诉我什么是正义,告诉我守护正义的意义之所在。

我最崇拜的人始终是我的母亲,可惜我没能够有机会亲口告诉她。

可是博士,你懂的吧,你和我说过那么多的关于我母亲的话,你一定是知道的,我有多么多么爱她这件事。

尽管作为一个战士,作为军人,“爱”这个字看起来幼稚又可笑。

我不记得上一次和她撒娇是什么时候,也许是我四岁的时候,也许是更小也说不定,可能是我想让她再多陪我几分钟,也可能是我想让她抱抱我。

她总是说,“法芮尔,你是军人的孩子”,“法芮尔,军人是不允许有儿女私情的”之类的话,不管我听不听得懂,她都是这样告诉我的。

……

抱歉,博士,我好像一直在自言自语说自己的事情呢……而且我真的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说话。

博士你怎么样?无论是在瑞士也好,在其它地方也好……天气怎么样?身体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吧?守望先锋解散了之后,博士在做什么呢?

如果博士能够收到这封信的话……

法芮尔艾玛莉

致上。

齐格勒博士,

展信佳。

距离上一次写信给你也有一段时间了,尽管我还是不知道博士是否有收到我之前的信件。

我听说了博士的消息,说博士在世界各地进行着医生的工作,救死扶伤,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不愧是齐格勒博士,能够认识你真的太好了。

想一想,除了博士之外,我也没有能够写信的对象了……写给莉娜的话她一定会吵着要过来找我,或者疯狂的给我打电话轰炸我,还一定会狠狠嘲笑我写信给她这个行为。给莱因哈特和温斯顿或者托比昂写信的话,不是很奇怪吗?一来二去,想一想,我能够交流的人只有博士你啦。

哪怕不是交流,只是这样能够让我絮絮叨叨安心地说,我也觉得很满足了。

如果博士觉得烦的话,就把我设为拒收吧,反正我也不会知道的。

……

法芮尔艾玛莉

致上。

齐格勒博士,

展信佳。

昨晚在阿努比斯神殿的任务让我失去了一位战友,通过这件事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你离开之后,确切的说,在你们大家都离开之后,我曾经一度陷入了深深的迷茫里。我这么久以来都是为了加入守望先锋而做着准备,哪怕我母亲总是说着不可以,不行,我还是抱着莫里森指挥官的决定才是决定的想法等待着的。

直到莫里森指挥官失踪,莱耶斯指挥官接着也不见了,我才开始觉得有点慌张。

当我意识到我是在被我母亲说的“儿女私情”所牵绊时,我产生了错误的观念,为了避免自己再陷入感情的困扰里,我把任务和我的职责放在了第一位……这让我放弃了无辜的伤者,头也不回的奔向战场。

哪怕有人告诉我我的母亲会怎么做,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我也是一意孤行的坚持自己那套荒谬的理念。可能是因为我不想成为我母亲那样的人,或者说我打从心底的知道我无法变成我母亲那样伟大的人。

可我明明已经面对过那么多的生离死别了,我明明可以不被动摇的……

我明明……

我到底是怎么了。

不可以害怕,不可以做一个胆小鬼,不可以做一个懦夫,这些也是我母亲教给我的,我似乎也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如果博士你在的话,一定会很失望的……对于这样的我。

还好你不在,让我有机会认清楚自己的荒唐和愚蠢,希望还不算太晚。

法芮尔艾玛莉

致上。

齐格勒博士,

展信佳。

今天在任务中偶然碰见了以前守望先锋的人,闲谈了几句,得知博士你的科研项目取得了很大的进展,真的非常为你感到开心。

就我所知的部分,博士所经历和承受的也实在是令人感到心疼又敬佩。

你就是有这样那样令人喜欢的本事呢,博士,守望先锋也好,就连我们部队的人也都是这样的喜欢你。

听说瑞士的冬天就要到了,博士如果在的话,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感冒,我记得博士很怕冷的。

我在埃及一切都好,每天都是按部就班的过着日子,没有什么变化,很平静,这让我觉得有些无聊呢……哈哈,总是在忙的时候想着能喘口气就好了,闲下来的时候又觉得浑身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前两天在街上走的时候,无意间听到有人交谈,才意识到我母亲已经离开了这么久,守望先锋解散也有这么长的日子了,时间可过的真快啊,哪怕每一天都是平淡无奇的,仍旧会让人有“过得真快啊”的恍惚感。

像是虚度光阴一样。

博士你在做什么呢?一定很忙吧,希望博士能够注意身体,好好休息才是。

……

法芮尔艾玛莉

致上。

齐格勒博士,

展信佳。

这可能是我写给博士的最后一封信啦,到现在为止,我一共给博士写了多少信呢?一定很多很多……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有这么多话可以说呢。

哪怕其实都是自言自语,也有一种“啊,有个人可以倾诉真好”的舒心感,尤其是当对象是自己非常信任的人时。

本来作为军人、战士来说,每一次道别都有可能成为诀别,我们都深谙这浅显的道理,也明白这本身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母亲她每一次离开我的时候,都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我也是在成为像她一样的军人之后才稍稍明白了一些的。

哪怕知道生离死别也是注定无法逃脱的事情,心里依旧会害怕和退缩啊。所爱的,惦念的,牵挂的,放不下的,这些都是真实的,在不知何时会到来的别离面前,这些由心感受得到的才都是真实存在的。

有一件事我还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呢,是我小时候的事情。

那一次她和莱因哈特他们去执行任务,是半夜的时候接到的通知,她以为我还在睡,但其实我早就被她通讯器收到消息的震动吵醒啦。悄悄看着她换了战斗服,拿了枪,我那时候脑子里似乎是在想着怎么样才能让她不要走吧。

我母亲走之前经过我的床边时我赶紧装睡,结果她亲了我一下,说了句“等着,妈妈一定会回来的”。

那时候我还小,怕着黑但是也模模糊糊睡着了,结果一觉睡醒看到她走过来责备我怎么才刚刚起床,还怀疑是不是自己做了一场梦。

哎呀,就又说了一堆孩子气的话,怕不是要被博士笑话了。

这封信写给博士也不是为了拿来说生离死别的,只是觉得不应该再打扰博士的生活了。我其实打从心底觉得博士一定是能够收到我这些乱七八糟的信……所以……想和博士说对不起,然后道个别。

博士也有了自己的新生活了吧?像大家一样。

似乎只有我一个人还在原地踏步,连自己都觉得很好笑。

我真的……

很想我的母亲,很想守望先锋的大家。

也很想博士你。

只是不能这样下去了吧,无论是这份想念的心情也好,还是我的庸人自扰也好,连我自己都觉得很没出息。

所以博士,法芮尔艾玛莉要在这和你说一声再见了。

愿你一切安好。

爱你的法芮尔艾玛莉

致上。

她计算过死亡离自己会有多近,也还是义无反顾的冲过去替队友挡下了子弹,然后重重摔在地上。被放大了数十倍的疼痛感让她无法呼吸,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这一次可能真的要死了。

其他人大叫着护住了她,一波更加猛烈的攻势反击了回去打的敌人连连败退,医护人员也趁机带走了她。

不同于之前受过的任何伤,在那样近的距离下子弹穿过了她的身体,差一点就射中了心脏的程度让安吉拉齐格勒想要用手枪再给自己一下好结束这漫长又让人窒息的痛苦。

无法言喻的痛。

口中有浓烈的血腥味。

大概是因为死神离她如此的近,有无数张脸孔和无数的回忆碎片从她脑中闪过去,拼凑起了零碎的片段。

大多都是围绕着一个人,一群人。

她躺在那里,大口呼吸着满是硝烟的空气,伤口逐渐愈合时附送的撕裂般的疼痛使她连昏迷都做不到。

还说什么每一次道别都有可能成为诀别这样的话,真不知道先说永别的是她还是自己……在稍稍能够挪动身体之后,安吉拉从口袋里掏出那封皱皱巴巴的信——现在已经被自己的血迹氤氲,连字都看不太清了。

早知道就该放回去,还觉得带在身上没准能想到回什么,可能是脑子坏掉了。

这跟带一大堆东西在身上说一定会用到,结果最后都是累赘一样。

好在子弹是穿了过去,不然她还得自己给自己做开胸手术,那个画面想想都觉得刺激,安吉拉这时候只能用自嘲的方式来安慰自己了。

这么多年她帮自己进行过无数大大小小的手术,知道自己不会死之后她更是沉迷于在自己的身体上做小实验,她记得在身体的哪一部分她划过多少刀,也记得每一针扎在哪里……

她没怕过死,那么多次和死神擦肩而过,事后也都只是觉得这种事情无聊透顶,这一次她居然意外的感到了那么一丝的恐惧。

手里抓着止痛药的瓶子,安吉拉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发抖,她捏了几粒丢进嘴里艰难地咽下去,这已经是她研发出来生效最快的了。

法芮尔艾玛莉。

那些回忆的碎片全都与这个名字有关。

她在瑞士逃避现实的时候收到了第一封信,本来已经直接丢掉了,她最后还是自己捡了回来——毕竟在这里,她什么都没有了。

熟悉的字体,不太熟悉的语气,一直知道法芮尔其实是个内心情感丰富的人,只是没想到她会选择用书信的方式来表白自己。

接下来一直到第五封信,法芮尔只是平淡的讲述着自己的生活,却潜移默化的改变了安吉拉自己的想法。

她本来想着,就这样呆在瑞士吧,就这样消失,反正也不会有人记得自己——毕竟在守望先锋解散之后,或者说,在解散之前,他们就已经是众矢之的了,骂声比呼声更高,政府刻意的针对让他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她还好,她作为一个医生,比起来其他在战场上为国家为人民抛头颅洒热血结果最后落得一身脏水的战士们幸运太多了。

这也让她觉得非常难过。

她在事情发生之前就已经和其他人产生了不小的隔阂,观念上,想法上,碍于身份她什么都不能说,这使她一度非常压抑。她能算是逃回的瑞士吧,很狼狈地。

连她自己也没想到,改变了她的居然是法芮尔那些看起来没有意义的信。

眼下,止痛药逐渐生效了,安吉拉勉强能够坐起来靠在墙上。她低头看看自己被血染透了的上衣,思考着怎么都这个时代了还没有那种能瞬间把自己清洗干净的衣服。

去见一面吧,不然没准真的就要永别了。

突然就冒出来了这样的想法。

法芮尔艾玛莉受了很重的伤,尽管猛禽作战服在战斗中可以发挥极大的潜力和爆发力,仍在研发状态下的不稳因素让她在被敌人击中时,作战服自己先从内部发生爆炸而落了下来。好在她当时是处于低空,落在了树上也起到了一定缓冲作用。

浑身的骨头都在痛,好像它们都断掉了一样,法芮尔张开眼睛看到的是医院白色的天花板,她又闭上眼睛,再张开时看到的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你醒了,”安吉拉凑近她细细看了一下,“还行,比我想象中要早一点。”

法芮尔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

“你断了两根肋骨和左手臂,还有左腿,我帮你接上了,”安吉拉走去拿病历本,“你倒是会摔,全摔了左边,还给自己留了一边身体用呢。”

法芮尔艾玛莉又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胸前的烫伤我已经想办法帮你处理了,等恢复应该不会留疤,下次出战之前好好检查一下装备才是,不然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如果不是刚刚好有树接住了你,不是刚刚好你的火箭弹只剩两颗,你可能真的要跟我说再见了。”安吉拉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才刚刚到这就听到法芮尔在战场上身负重伤刚刚送到医院的消息时的心情。

法芮尔睁眼看看她,看着她站在窗前沐浴在阳光里的背影,还是觉得那么不真实。

“我想了想,觉得回信太慢了,所以就直接来了,结果人还没见到话还没说上,就得先进行治疗,”安吉拉若无其事地回头嘲笑她,“你就是这样迎接我的吗?”

法芮尔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她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实在是一点也不酷。她动了动眼睛,想看看自己手边有什么能拿到的比如说本也好,平板也好,好歹让她先写上“I’m sorry”给安吉拉看啊。

“先好好养伤吧,至少先挺过这几天去,”安吉拉觉得自己胸前那个还没愈合的洞又疼了起来,“你在发烧,而且伤口有些感染。”

一点也不夸张,就是个洞。

看到了她走动时皱起来的眉头和抚上了胸口的动作,还有那过分苍白了的脸色,法芮尔再迟钝也能立刻明白了博士也受了伤这个事实。

她什么也不能做。

安吉拉和其他医护人员说了几句话,报告了一下法芮尔的状况,他们稍作记录便关上门离开了。回到了病床旁边拿起来水杯,插上吸管打算递过去,想了想又放下了。

“你渴吗?”安吉拉望着她,没有笑,“回答‘是’就眨一下眼睛,‘不是’就两下。”

法芮尔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还是听话的眨了一下眼睛。

“那我再问你,你是不是真的打算以后再也不给我写信了?”安吉拉就那样站着,用居高临下地姿态望着法芮尔。

法芮尔犹豫了一下,还是眨了一下眼睛。

“我也就不问你为什么写这么多信了,”安吉拉回身去拉上窗帘,朝着她动手开始解自己衬衣的扣子,“给你看个东西。”

法芮尔艾玛莉怕是要被吓死了,她先是因为震惊睁大了双眼,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之后向一边撇过头去,哇这博士可不得了不得了,一见面就这么……

“你看我,”安吉拉不意外她的反应,也不在意她这样笨拙的回避,等对方稍稍转了点视线在自己身上时,她也刚刚好解完了所有的扣子,“你看。”

她用手作出了枪的手势,指着自己的胸口,假装射击,“像这样,有一发子弹从这里穿了过去,距离我心脏大动脉可能只有一丢丢的距离吧,我差一点就死了。好在那枚子弹穿了过去,我也省得给自己做开胸手术了。”

像她说的那样,在衬衣后是层层叠叠裹起的纱布,法芮尔还看见了渗出的点点血迹。

好疼……听着看着,她觉得自己的胸口也在隐隐作痛了。

“我可是拼了命的活下来,哪怕我的痛觉神经折磨的我生不如死,”安吉拉捏住了自己的领口,“因为你说想我了。”

法芮尔不出所料的红了脸。

“你知道那有多疼吗,法芮尔,”安吉拉坐在了她的病床上,“是无法用1到10来定义的疼痛,最开始意识到这一点是因为我被自己的手术刀划到了手,疼到几乎站不住的同时我看到伤口迅速愈合——哪怕是知道自己的实验获得了极大的成功,我还是会因为无法承受那种疼痛无数次想过结束自己。”

“最开始是因为想研究出来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办法所以撑了下来,可是当我面对了杰哈和你母亲的死亡……我发现自己即自私又愚蠢,还特别的幼稚可笑,居然想试图去改变亘古不变的生老病死,”她伸手替法芮尔理了理头发,“意识到自己的愚昧之后,我发现我应该尽我医生的职责,保护大家,所以我又开始为了队友和朋友们撑下去……”

法芮尔静静地望着她,右手轻轻抓住了安吉拉的手指。

“看起来都是为了自己在做什么,其实好像也没怎么想过我到底想要什么,”安吉拉反握住法芮尔的手,笑起来,“直到看到你那些唠唠叨叨的信,一开始想过要逃避,想继续逃避的,但是突然就很想见见你了。”

安吉拉又伸手摸了摸法芮尔右眼下的那个纹身,“安娜要是知道你纹身了的话,会不会骂你啊?我是觉得很酷很好看的,你们埃及人真是,纹身的位置怎么都喜欢在眼睛这里?”

法芮尔对于安吉拉这个跳跃性的思维真是无可奈何,她又不能说话,喉咙里刀割一样火辣辣的疼着,刚刚不是说要给她水喝的吗?

安吉拉瞥见她舔了舔嘴唇的动作,才恍然想起来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问她喝不喝水的。她又笑起来,端起了杯子,“法芮尔,我问你哦,‘是’就眨一下眼睛,‘不是’就眨两下。”

又来了……法芮尔真是哭笑不得。

“你过的好不好?”安吉拉问道。

法芮尔想了想,眨了两下眼睛。

“我也是,总会梦到你们,”安吉拉望着她,“你呢,有没有梦到过我?”

一下。

“我总会梦到之前在守望先锋总部的时候,大家坐在一起喝茶,莱耶斯和莫里斯吵吵架,安娜和莱因哈特托比昂一起讨论年轻人有多么的不靠谱什么的,梦到你从部队过来……”安吉拉皱起了眉头,“奇怪的是,我一直看不清你的脸……每次我都想要好好地、仔细地看清楚你,然后就醒了。想起来你的时候,也不大会描绘出来你的样貌,顶多是部分的五官,比如说你的眼睛,它们望着我的时候。更多的是想起来你对我说过的话,还有做过的一些事情……”

“法芮尔,你说我是不是太喜欢你了才会这样?”安吉拉顿了一下,蓦地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对方紧张的握紧了自己的手,安吉拉又笑道,“之前听医院的小姑娘们说,如果你想到一个人的时候,突然忘记了对方的长相,只是记得某些特定的事情什么的,那你就是被这个人吸引了,当时还觉得都是小姑娘们的戏言,现在想想,哇,我一定得是非常喜欢你了。”

法芮尔闭上了眼睛,又张开,她知道那种感觉,她的梦里总是会出现那双像天空一样湛蓝的眸子。

“好了,喝水吧,”安吉拉把吸管递到了她的嘴边,“等一会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继续废话了,我自己都觉得我现在莫名其妙。”

法芮尔抓住了她的袖子,摇了摇头。

“嗯?”安吉拉因为她的动作又坐回了床上,“不喝吗?”

法芮尔又摇头,面露难色的样子让安吉拉盯着她思索了片刻。

“你是连吸管都用不了还是怎么样,”安吉拉打量了一下水杯,这吸管她刚刚还随手折了个艺术造型出来呢,“还是你不想喝水,想喝别的?”

法芮尔还是摇头。

“唔……不能说话真麻烦,”安吉拉把水杯放回了桌子上,想要起身去给她拿药,“还是赶快吃了药休息比较好。”

法芮尔用力拽了一下安吉拉,使得她重心不稳一个趔趄就跌坐了回来整个人倒向了病床上的伤员,她下意识的用手撑了一下,堪堪避开了法芮尔的伤痛处,正在心里后怕着自己也许会给法芮尔造成二次骨折,对方却毫不在意地用唯一能动的手臂环住了她。

真是乱来……

安吉拉心想。

法芮尔身上是医院病号服一直用的那款消毒液的味道,被她自己身上独有的气味中和淡化,安吉拉第一次觉得这个消毒液好像没有那么让人讨厌。她稍稍弯曲了手臂放了些力气,让自己在不会压到法芮尔的情况下靠近了她一点。

能够听见她有力的心跳,平稳而又规律,是能够让人觉得安心的声音。

“万一又压断了我好不容易给你接上的肋骨,”安吉拉小声责备道,“这该怪你还是怪我?”

法芮尔收紧了手臂,让安吉拉离自己更近了一点。

“我以为你会恨我的,”安吉拉叹了口气,干脆俯身靠在了法芮尔肩头,好让自己看不见她的表情——也让对方看不见自己脸上的狼狈,“哪怕不恨……至少也应该要讨厌我才对。”

她听见对方长长的、低沉的一声叹息,接着,法芮尔的手轻轻在自己背上拍了拍,也是避开了自己刚刚说的伤口位置,一下下,轻柔地拍着,像小时候自己被妈妈哄着睡觉时那样。

这下换安吉拉叹气了。

她甩掉了高跟鞋躺到了法芮尔身边,病床够大,两个人不算挤。

“我也想稍稍睡一下下,你的药好像也不太着急吃……”安吉拉闭上眼睛,喃喃自语,“就一下……半小时就好。”

法芮尔继续了刚刚的动作,在她背上一下一下轻轻拍着的同时抬眼望了一下没有拉严的窗帘外依旧万里无云的天空。

安吉拉比上次见面的时候瘦了好多,尽管的确是隔了不短的时间,头发也长了不少,用的香水似乎也换了——一切都是新的,又好像都是旧的,什么都没变那样。

我怎么会恨你呢,哪怕我拼了命的让自己不要想起你来,梦里的你还是会跟多年来一样,笑着喊我的名字啊。

哪怕法芮尔艾玛莉现在能够开口出声,这些话也是她绝对无法说出来的吧。

现在她的医生累了,需要休息了。

她的医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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